捡回扔掉的财富

　　2007年8月21日上午，记者来到河南省虞城县大杨集村的时候，看到一些人正在村头的树林里抓鹌鹑苗。

　　村民：“见人家都专门来捡过来捡的，以前捡过一回，俺喂着玩。”

　　这位村民告诉记者，毎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把鹌鹑苗拉到树林里来，每次来都招呼他们去捡。

　　村民：“附近这些人都喂这东西。一个是喂着玩，再一个喂大了可以吃肉。”

　　他叫杨华，村民们捡的鹌鹑苗都是他家孵化的，这些村民也都是他招呼过来的，他为什么要把鹌鹑苗都白白地给村民了呢？

　　杨华：“数量少，裹不住车费，人家就没法拉，一万只以上至两万只，越多越好，人家的车就来拉了，一万只以下的都扔掉它。公鹌鹑不要了，厂房小，没地方养。”

　　杨华扔在树林里的都是公鹌鹑苗，从2006年开始他就故意这样做了。大杨集镇有养鹌鹑的习惯。养殖户都是买母鹌鹑苗养大了卖鹌鹑蛋，公鹌鹑苗一直没人养。因为公鹌鹑苗都是白捡的，自从杨华往树林里倒了十几次之后，现在村里已经是家家都养鹌鹑了。

　　1998年，杨华在镇上第一个养鹌鹑的时候，也是养母鹌鹑卖蛋，一年养上5000只，至少也能挣到一万多元，看他养鹌鹑效益不错，几十户村民纷纷效仿。但因为买鹌鹑苗要到山东嘉祥等地去买，常常供不应求。2002年，杨华上马了年孵化50万只的设备，开始孵化鹌鹑苗出售。

　　杨华的妻子陈花真：“从装箱到出来就是18天，这个就是公鹌鹑，你看，这个是母的，就这一篦子就能出400只。这不是都漏到筛子里去了，在下面呢。”

　　通过孵化前对鹌鹑进行专门的配对，使孵化出来的鹌鹑根据颜色的深浅就能直接辨别性别。孵化出来的鹌鹑苗公母比例基本相当。杨华把鹌鹑按公母分捡出来，母鹌鹑苗卖6角钱一只，当地没有人愿意养公鹌鹑，这事令杨华一直很犯难。

　　陈花真：“当蛋卖还得卖四元钱斤呢，这变成公鹌鹑就不能卖一个钱。一筐一筐地往外倒。”

　　杨华：“种蛋合一角五分一个，孵化鹌鹑呢，出来一万个母鹌鹑苗它就有一万只公鹌鹑苗，这样比例是半对半，扔掉挺可惜。”

　　杨华四处打听怎么能用公鹌鹑苗换些钱回来，听说山东宁阳有养狐狸貉子的养殖户专门回收公鹌鹑苗，他就赶了过去。

　　陈花真：“养狐狸的那儿也去过，他说去看看去，考察考察，看怎么样。”

　　杨华：“小鹌鹑苗出壳以后一天都不用养，直接配到饲料里面狐狸就吃了，我到厂家去看过。”

　　山东宁阳的狐狸养殖户一直收购公鹌鹑苗喂狐狸，但因为路途遥远，一次拉过去两万只以上杨华才能有钱赚。而在虞城县当地养殖户鹌鹑苗的需要量都不大，毎批也就3000只5000只。那么毎批都会剩下同等数量的公鹌鹑苗，杨华都是直接倒掉。2005年3月，一个到他家买鹌鹑蛋的客商劝他把公鹌鹑也养起来。

　　杨华：“她去我家拉鹌鹑蛋去了，她说杨华哥这公鹌鹑你别扔了，你养殖以后，你宰好以后，我在市场上帮你推销。”

　　鹌鹑蛋经销商 任爱英：“他不愿意养觉得浪费饲料，他觉得不卖钱，又不能下蛋。他都扔了，后来给他说这个公鹌鹑也可以卖，长到一两多就可以卖成钱。”

　　杨华养的蛋鹌鹑十个月就要淘汰一批，都是徐州一家肉联厂直接来拉，屠宰后作为肉用鹌鹑销售。但是如果养殖公鹌鹑，35天就长成熟，到时候不能及时卖出，多养一天就多赔一天的钱。虞城县还没有养肉用鹌鹑的，听任爱英一说，杨华就养了1000来只，一个多月后，他就给任爱英送过去一些。

　　任爱英：“做十来个摆到外面摊子上，让人家吃吃口味，可以，销路还行，味道做得不错。”

　　送过去没几天，杨华就接到了让他异常兴奋的电话。

　　杨华：“有人去吃了，认可了，他就打电话到家里要货了。”

　　杨华养鹌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专门养了公鹌鹑去卖，他第二次给任爱英送去了公鹌鹑后，就跟着悄悄地去考察，发现任爱英交给了对过一位叫李鹏的师傅加工的鹌鹑。

　　李鹏：“一只鹌鹑一元多钱，按成本的话在饭店卖一只卖3元到5元，我们这个店经营一个鹌鹑基本上能有5角钱的利润都能去做。”

　　一只公鹌鹑从孵化出来养到35天的成本在1元左右，销售价格在一元五角到一元八角。加工后卖的话都能卖3到5元钱一只，看到加工鹌鹑利润可观，李鹏在鹌鹑菜品的开发上下了不少功夫，增加了不少花样。

　　李鹏：“鹌鹑的做法很多，有卤制的，有炸制的，有酱类的，香辣类的。口味非常多。”

　　记者：“他卖的鹌鹑你吃过没有？”

　　顾客：“吃过，经常买，老主顾了。两天买两次，俺儿也好吃我也好吃。”

　　顾客：“我儿子比较喜欢吃油炸鹌鹑，自然鹌鹑。”

　　看到李鹏的店卖鹌鹑卖得那么好，杨华又自己跑到虞城县城去开拓了一下市场。

　　杨华：“杀了100多只鹌鹑，坐车到县里去了，一个宾馆饭店里送给他十来只。给人家大师傅，不要钱，送给人家几个，你们先试试。”

　　就这样县城吃鹌鹑的越来越多，有不少烧烤摊点也都来找杨华要求代销公鹌鹑。很快，杨华在虞城县县城的销售量就达到了每天四五百只。

　　烧烤摊点业主：“烤的好吃。”

　　记者：“卖多少钱一只？”

　　烧烤摊点业主：“5元。”

　　杨华：“烧烤店里，饭店里，婚殇嫁娶，喜宴上，虞城县城，到商丘公园里面那些游览区里油炸鹌鹑多得很。他都打电话来要。”

　　现在，不仅虞城县城，到商丘市和虞城县周边的县城都有饭店给杨华打电话要公鹌鹑。毎批鹌鹑苗出来，杨华都养一些公鹌鹑，循环着卖。

　　随着虞城县和周边的夏邑县、永城县、山东单县等县市都涌现出大批的鹌鹑养殖户。2006年，杨华又上马了孵化设备，把孵化能力提高到年孵化100万只。他的饲养场也养上了更多的种鹌鹑。

　　杨华：“一笼是64只，其中48只母鹌鹑，16只公鹌鹑，交配后下了蛋收起来就可以直接上炕孵化了。”

　　作为种苗使用，一年也只能消化一万来只公鹌鹑苗，但随着孵化量增大，公鹌鹑苗也越来越多。杨华就鼓励养殖户也多少养些公鹌鹑，他采取买1000只母鹌鹑苗送100只公鹌鹑苗的办法。把鹌鹑苗一起送到养殖户家中。

　　杨华的儿子 杨雨雷：“带一些让养殖户养，养大后可以送给他亲戚朋友都吃吃，品尝品尝，再说也可以卖，几元钱一只，卖给别人玩鹌鹑的。”

　　其它的蛋鹌鹑养殖户看到杨华养公鹌鹑赚了钱，打开了当地消费鹌鹑肉的市场，也很愿意养杨华送的公鹌鹑苗，有的养殖户养大了公鹌鹑苗还让杨华帮着卖。杨华通过送公鹌鹑苗也吸引了更多的客户。

　　杨华：“哪一个村庄有100户养鹌鹑的，今年有一户养我的鹌鹑的，到下一年，不用说了，这个庄上没有第二家了，全部都是我的苗。”

　　一直到现在，杨华还坚持卖母鹌鹑苗时免费送上一些公鹌鹑苗。

　　夏邑县中锋乡竹双楼村养殖户 翟德昆：“端走你们验收去吧，哪一筐装多少咱有个数就行了，五个五个的数，都按实话说，那还一个蛋壳呢。”

　　杨华：“公鹌鹑我给你带来的。”

　　翟德昆：“不用看了我相信你。”

　　为了能把更多的公鹌鹑都养起来，除了送给蛋鹌鹑养殖户外，从2006年夏天开始，杨华每次卖完母鹌鹑苗，都到村里招呼想养公鹌鹑的人来村头树林里抓鹌鹑，他觉得这样也能培养村里人消费鹌鹑的习惯。

　　妻子：“找这下面的农户，问你们养鹌鹑不？你们先养一些试试，不给你们要钱试试，送给你们公鹌鹑。”

　　虞城县一直有斗鹌鹑的风俗，喜欢玩斗鹌鹑的人也很多，斗鹌鹑需要健壮的公鹌鹑，从杨华开始养公鹌鹑以来，到他这儿买成年公鹌鹑的人也逐渐增多。

　　杜相彬：“把熟了，要放开喂它，把就是用手抓着，把熟了，放开，把谷子撒在布上，让它叨着吃，吃饱了，再装到布袋里再拿着，什么时候拿到它不扑腾了，才算老实了。”

　　家养的鹌鹑一般要训练一到两个月的时间 ，才能训练得不怕人，这样就可以进行斗鹌鹑比赛了。

　　付清奎：““逢集的时候，不用说，把鹌鹑的都去。”

　　杜相彬：“用个大铁盆或在床上铺上褥子，你放开我放开，就开始斗了，有的鹌鹑嗖地飞了，那就是斗败了。”

　　对斗鹌鹑的人来说选鹌鹑很重要，因为杨华养殖经验丰富，玩鹌鹑的人大都愿意到杨华这儿来买。价格一只可以卖到3到5元。

　　杨华的妻子：“这不今天又送来两个笼子，让我帮他抓好，他明天上午他来拿，钱也交给我了，笼子也交给我让我给他放那儿了。”

　　杨华：“他一个人要十只，玩这个的多得很了，一来百儿八十个，销售量就大了。从农历六月二十七八开始，卖到八月十五。”

　　把公鹌鹑卖给斗鹌鹑的量虽然不算多，现在一年也能卖上几千只，却给杨华带来了一份额外的收入。

　　妻子：“价钱还高，市场上没有，稀罕。4000多只鹌鹑都赚成万的呢。”

　　现在杨华一年能有30多万元的收入，其中有六七万都是他通过原来不值钱的公鹌鹑苗捡回来的，这在以前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杨华：“在这方面下功夫，出来苗就是钱，干这行的就得干好它，干不好就别干。”

　　看到鹌鹑养殖效益可观，大杨集镇也准备把养殖鹌鹑作为当地的一项重要产业来引导当地农民发展。杨华觉得这样鹌鹑苗的需要量还会加大，他就准备再上马一台全自动控温孵化器，把鹌鹑孵化量扩大到年孵化200万只。但设备加厂房需要投资40多万元，杨华手头资金不够，就想找镇里帮助贷点款。

　　镇党委书记 王泽山：“他想贷款，找我几次了，有一批贴息贷款，贷个一二十万没问题。”

　　上马新的孵化设备后，公鹌鹑苗的数量也会增加，杨华还打算增加养殖狐狸的项目，这样再增加的公鹌鹑苗就是狐狸的廉价饲料了。

　　杨华：“把公鹌鹑和渣滓蛋全部投资到狐狸上，又能收入一部分。

　　一家人看到杨华这么大劲头，也都尽力帮他去干，开出租的儿子就专门帮他送鹌鹑苗。

　　他喜欢做这一行，说一定要干好它，他想干啥就干啥吧，我们都支持他。

　　杨华：“我想干啥我干啥，我思想愉快。我现在52了，我能干一天我都不放弃，能干一天干一天。”